池隊長動作還挺熟練的, 沒一會兒就把雞中翅燒得兩面焦黃, 流金的蜂蜜完全滲入了嫩滑的翅肉裏, 滋滋噴香。貓老大盯著那雞中翅半天，才把目光轉到池隊長臉上, 覺得這人不說話的時候長得還挺好看。

就是說起話來有些讓人受不了。

貓老大當貓群首領多年，被不少母貓示好過，也是見過世面的貓。它對和母貓在一起沒興趣, 從不會幫它們解決發情期，只讓它們去找別的公貓。感情這種事，貓老大沒有考慮過, 貓大概也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在發情時相互慰藉就好。

它並沒有發情期。欲望對它來說是可控的, 它不會動心, 更不會動情, 許多年來看著貓群裏的貓兒來來去去、生生死死，不會為它們開心, 也不會為它們難過, 頂多只是在它們碰到麻煩時幫它們一把。像池隊長這樣向它“示愛”、以它伴侶自居的家夥，貓老大也不是沒遇到過, 不過都被它拒絕或者無視了。

現在有點不一樣。

要是有個人類伴侶, 它可以和單寧換點錢買個房子, 掛在人類伴侶名下，那樣不管是充電還是買東西都挺方便。更重要的是池意清好像挺會做吃的。

香噴噴的烤雞翅。

香噴噴的烤肉。

貓老大感覺池意清看起來香噴噴的。它默不作聲地咬了一口池意清遞過來的雞中翅，嫩香的肉被它嚼巴兩下吞了下去, 接著它一口叼住整個雞中翅，連著骨頭哢嚓哢嚓地吃掉了。

池意清瞧著貓老大三下並兩下地解決掉雞中翅，又給貓老大烤了幾串蝦和幾串肉片，服務得相當周到。貓老大吃得半飽，瞧見池意清一點都沒動，面無表情地把池意清遞來的肉串推回去。

“你也吃。”貓老大認真說。

池意清覺得貓老大一本正經的模樣特別有趣，明明是只貓，卻嚴肅得讓他每次都想逗它。他愉悅地吃掉貓老大推回來的烤肉，繼續與貓老大你一串我一串地烤肉。

這邊一人一貓親親密密，單寧和霍銘衍那邊也不遑多讓。千雪姑娘眼睛賊利，一下子感受到他們之間的不尋常，再想想單寧叫“黑貓緊張”，霍銘衍叫“養貓人”，兩個人的關系就呼之欲出了。千雪姑娘感嘆：“唉，網上吃狗糧就算了，現實也被塞了一嘴狗糧。”

木冠英一點都沒被狗糧幹擾，蹲在一邊垂涎欲滴地看著千雪姑娘烤出來魷魚串：“好了嗎好了嗎？”

千雪姑娘：“……”

小道士和老道士在千雪姑娘附近學烤肉，聽見千雪姑娘的對話後不由虛心發問：“師叔，狗糧是什麽意思？好像魚姐姐他們也經常說！”他被單朗拉進了親友群裏，和單朗那幾個親友也混了個臉熟，不過有時還是聽不太懂她們的對話。他得上學和修行，到群裏聊天的時間也不多。

老道士擰著自己的胡子，遲疑地說：“這個嘛，我查查看。”他掏出手機搜了搜，示意小道士湊過來一起看解釋。有時候年輕人說的話他對著解釋也看不懂，得小道士自己好好琢磨。

小道士看了半天，明白了，單身的人叫單身狗，情侶在他們面前秀恩愛，對單身狗來說就相當於塞狗糧！小道士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他看看池意清和貓老大，又看看單寧和霍銘衍，想來想去，面上帶上了震驚：“師叔，原來單道友和霍道友是一對啊！”

老道士瞪圓眼：“什麽？”他也看向單寧和霍銘衍那邊。單寧和霍銘衍都在烤肉，烤完了又交換自己的成果。單寧吃什麽都吃得歡，弄得嘴角沾了油漬。霍銘衍註視著他一會兒，還是拿了紙巾幫他擦幹凈嘴角。平時誰都沒註意他們之間是怎麽相處的，經小道士剛才那麽一說，瞧著倒真有點親密了！

小道士吶吶地說：“不是嗎？那千雪姐姐為什麽說被塞了狗糧？”

老道士瞅著單寧和霍銘衍老半天，想到自己曾想給單寧和潘靈靈牽線，還到霍銘衍面前說了一嘴巴。這兩個人真要是一對，他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給人家兩個人的感情制造危機了？老道士一陣緊張，對小道士說：“不行，我得過去問問。真要是那樣的話，我得好好解釋解釋，免得他們倆心裏有疙瘩。”

小道士有些茫然。

老道士把正在烤的肉串交給小道士看著，自己去了單寧和霍銘衍那邊。等老道士試探著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口，霍銘衍坦然地回答：“對，我們確實已經在一起。”

老道士：“……”

老道士免不了又和霍銘衍解釋起潘靈靈的事。他也是看單寧和潘靈靈都單身，猜想著給他們制造點見面機會，說不定兩個後輩就看對眼了。早知道單寧已經有主的話，他絕對不會幹這種事的。

單寧說：“多大點事啊，不用放在心上。”

烤肉吃完了，老道士和小道士收拾好別院給南歌子他們留宿。單寧和霍銘衍回了家，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南歌子一行人要離開了。他們要麽有工作，要麽要搞研究，都沒空待太久。單寧送走南歌子他們，精神抖擻地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對於海灣的普通人來說，這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夜晚，月亮挺好，星星也有，一夜過去天清氣朗，溫度怡人，天氣好得讓人心情愉快。誰都不知道曾經在海灣可以橫著走的雲家一夕之間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也熬過了最大的危機。海州監察廳裏來了個人，和海州監察長密談過後直奔西城區，把西城區早就無人入駐的幹休所劃為自己地盤，不消半日便把它改造得面目一新。

單寧正上著班呢，就接到上面的命令說讓他去舊幹休所一趟。他納悶地把巡邏車開到福壽裏附近的幹休所前，跳下車，擡頭一看，發現門前的“海灣幹休所”幾個字被摘掉了，換上“特案隊辦事處”。

單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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